第35章(1 / 2)
她是穿越者,有系统傍身,这世间于她而言,曾像是一场被标注好“任务”“奖励”“npc”的游戏,她站在上帝视角里运筹帷幄,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可此刻,雨水中飘来的血腥味钻进鼻腔,她眼前晃过的不是系统上的数字,而是昨夜矿洞口那个被陈一踢倒的老矿工,他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啃完的红薯。
是被搜刮走首饰时,妇人哭嚎着“那是我女儿的嫁妆”的声音。
他们该死的…
那六十三条人命,不是面板上冰冷的“动乱参与人数”,是会疼、会哭、会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挣扎的炙热生命。
而她的“运筹帷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知。
她的“掌握全局”,竟是将这些人推向绝路的推手。
“我……”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石子,下一秒,一口腥甜猛地涌上,鲜血混着雨水,“噗”地喷在身前的泥地上,绽开一小朵刺目的红。
“惊秋!”
千寻谕的声音带着灵宠特有的微凉气息,下一秒,一双带着薄茧的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商惊秋的身体还在因为痛哭后的余悸发抖,千寻谕便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颊上的雨水。
雨珠顺着她的眼尾往下滑,混着未干的泪痕,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水痕,她的眼神呆滞得可怕,瞳孔里没有焦点,只映着雨幕中模糊的尸影,像一尊被雨水泡得快要碎裂的木偶。
“寻谕,”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头轻轻靠在千寻谕的肩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她问得茫然,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求一个“没错”的安慰,还是盼着有人说一句“你错了”,让她能从这自我拉扯的泥潭里,寻到一点解脱的缝隙。
千寻谕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完全护在怀里。
指尖闪过一丝淡青色的灵光,雨幕似乎被这微光轻轻拨开,下一瞬,两人的身影便随着灵光一同淡去,只留下那棵孤零零的树,还立在原地,任凭雨水冲刷着树干上残留的、淡淡的血印。
破庙旁,叶灵扶着墙慢慢站起身。她的膝盖因为方才长时间的跪拜,还在隐隐作痛,裤腿沾满了泥水和干涸的血渍,每走一步,都像是有钝器在往骨头里敲。
她没有回头看那满地的狼藉,也没有再哭,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
信仰崩塌后,连绝望都变得沉重。
她的脚步蹒跚,背影在雨雾里越来越淡,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打落的枯叶,慢慢消失在夜色深处。
第二日清晨,雨停了。晨光透过破庙的窗棂,斜斜照在地上干涸的血渍上,泛出一种暗沉的褐色。
云舒攥着一张叠得整齐的信纸,快步走到商惊秋面前,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师姐,这是……在叶师姐房中发现的。”
商惊秋接过信纸,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时,心脏猛地一缩。
信纸被雨水洇湿了边角,上面只有两个字,笔锋颤抖,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
问心。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不用猜,她也知道叶灵去了哪里。
那个曾将“青云宗”三个字当作毕生信仰的师姐,终究还是要回到那个让她信仰崩塌的地方,用这两个字,替自己、替那些死去的人,也替曾经坚信“宗门至上”的自己,问一个明白。
商惊秋窝在客栈二楼的窗边,指尖抵着冰凉的木框,听着楼下传来的喧闹。
食客们拍着桌子大声议论,说陈一这群恶霸死得痛快,说青云宗这是替天行道、救青禾镇于水火,连店小二添茶水时都带着笑意,附和着“不愧是名门正派”。
这些话像细小的针,扎在她的耳膜上,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可笑意连眼底都没碰到。
所谓的“大义”,所谓的“替天行道”,不过是把人命裹进光鲜的壳里,可壳子底下,那些被利用、被当作弃子碾碎的生命,又有谁真的看见?
千寻谕就坐在她身边的床沿,指尖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没有说话。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商惊秋脉搏里的颤抖,感受到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冰冷。
不是因为客栈的风,是从心里冻透的凉。
直到深夜,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洒下一片薄薄的银霜。
商惊秋突然动了动,目光落在那片月光里,眼神又变得像前几日那样呆滞,仿佛魂魄还陷在破庙的雨幕里。
“寻谕,”她轻声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我到底……错了吗?”
身后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只伸出手臂,轻轻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带着一点灵宠特有的、清冽的草木气息。
“你没错,”千寻谕的声音很轻,却很稳,“叶灵没错,陈一也未必全错,错的是这吃人的世道。”
商惊秋的肩膀颤了颤,眼眶又热了。
她抬手抹了把眼尾,指尖沾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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