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4 / 34）

和埋怨一瞬间化成了脆弱不堪的绝望，“你松手了……要是我没抓住怎么办……”

凌庚云不敢再说下去了，脑海里全是自己看到他松开手的画面，要是再晚一点，就会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掉下去，不敢想象没抓住他之后的事情。

“对不起。”钟权熠还是头一次遇到有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生死，觉得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是欣慰的，把心底的喜悦藏进深处，靠在他肩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凌庚云死死抱着他，很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谁也带不走。

钟权熠感觉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怕再次吓到凌庚云，只得强撑着意识断断续续道，“庚云，我有点累了……要睡着了……别哭了，我没事……”

“钟，钟权熠？”凌庚云紧张地唤着名字，却见他怎么也没有反应，再三确认他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后，才松了口气，将人重新抱进怀里。

……

钟权熠睡得很沉，有几次意识已经清醒，隐隐能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了一般，没有了支配感，没一会儿困意就再次袭来，沉沉的睡去。

凌庚云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床上安静躺着的人，没有知觉似的不停抠弄着手指上半结痂的伤口，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循环放映着不久前自己看到的那幕恐怖的画面……

雨一直滴落在身上，自己喊出来的声音像是被雨声和雷声恶意吞没了一般，一点点在击溃着内心深处。

凌庚云也想尽力往好的方向去想，可是这样反而会越来越害怕，心里的某处就好像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一般。

自己出现了幻觉……

脑海里割裂地拼接出了自己看到钟权熠尸体的画面……

仅剩的理智几乎也要被这种恐惧挖空了。

凌庚云像是被瞬间抽去灵魂的一具躯壳，无力地坐在被雨浸软的泥土上，绝望得低下头。

在希望即将燃烧殆尽时，凌庚云看到了一只蝴蝶。

因为雨的缘故，它扇动着翅膀的模样看起来很费劲，好似想找一处避雨的地方，可是它越飞越低，雨水几乎快压垮了它。

凌庚云眼神空洞不堪，视线却不知为何忍不住的去追随那只蝴蝶。

那只蝴蝶后来是不是找到了避雨的地方，还是永远沉睡在了泥土里，凌庚云不记得了，因为在它飞去的方向，自己即使在被雨水模糊的视线中，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悬崖边上攀附着一只手，那只手在阴沉的雨色里显得尤为惨白，让人依旧一眼就能看到……

凌庚云心脏狂跳着，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不顾跑掉的鞋子，也不顾腿上被树木划开的伤口，莽撞又失控。

然而喜悦还没来得及酝酿，凌庚云就看到那只手松开了……

凌庚云在心里不停问自己：究竟是不是抓住了那只手……

如果抓住了，为什么恐惧还是不断地在血液里滋长出浮萍来，让自己犹如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直到快窒息才一遍又一遍的反应过来如何将氧气吸入腹中……

也分辨不出来，当时看到的那只蝴蝶，究竟是真的还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钟权熠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是在凌庚云的房间里。

注意到动静的凌庚云仿佛一下子从内心阴暗的深处抽离了出来，连忙起身查看，见钟权熠睁开眼的模样，眼眶再次红了，“你醒了……”

钟权熠看他一副又要哭的模样，顿时有些头疼，撑着身子起身正要说什么时，就愣住了。

只见凌庚云全身脏兮兮的，衣服上、皮肤上沾着干掉的泥污，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就连鞋子也没穿，脸颊也沾着脏东西，是那种换成不认识的人估计都会把他误认成流浪汉的程度。

钟权熠又看了下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湿衣服也换了，甚至身上原有的一些小伤口也处理好了，不禁叹了口气。

不难猜出来他应该是把自己带回来以后只顾着照顾自己了。

“我一直在等你醒，等了好久……”凌庚云神色紧张又不安地咬着手指，虽然确认过身上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已经数不清在他昏睡的期间探过多少他的鼻息了。

钟权熠察觉到他手上那些伤口和深色的血迹，皱了下眉，一把拽过他还在咬的手，“好了，去洗个澡，把自己收拾干净。”

凌庚云愣了一下，表情随即变得有些恐慌，连连摇头。

钟权熠觉得他状态不对劲，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轻声问道，“怎么了？”

凌庚云抬眼与他对视着，气息变得有些急促，情不自禁地按住他的手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侧过脸轻吻了一下。

钟权熠怔住。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凌庚云说罢又重重地吻了下他的手心。

钟权熠缓缓挑了下眉，凑近他笑着道，“那你要一直这样一副脏兮兮的模样？”

凌庚云爱恋地盯着他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