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4)
莲子汤,止止饥。”谁能拂逆一张笑盈盈,百般讨好的脸?张错微微颌首,端过青瓷碗装的莲子汤“有劳赵姑娘。”“不要那么客气,好吃吗?”她眼里满满盛载的只有张错一个人,对于钟子锡本不屑一顾。“好。”只喝了一口,即搁在桌上,张错情如往常地“夜深了,赵姑娘也早点歇息吧。”“不要紧,我”“我兄弟众人明早还得走路,不送了。”张错的逐客令不达得冰冷且不容转还。赵颖娟委屈地咬咬下唇,手上的丝绢扭了扭,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门外。“到底小庙容不了大佛。各位壮志凌云,当然看不上上品堂这小小武馆。但,俗话说得好,万丈高平地起。张大哥如果有心,还怕它不会变成众人敬仰的名门大帮?”赵颖娟一刻也不敢多待不去,她怕听到张错回绝的冷语,更怕他那张错比无情还伤人的脸庞。“大哥?”张错陷入苦思,内心翻腾得厉害。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东躲西藏,想必有人已感到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之苦。武林各大门派,贪生怕死者众,未必肯收留他们,况且西门雪也曾是武林中人投身哪个帮派才能掩过他的耳目?张错没来由地兴起一阵沦落的感伤,陡地起身。“明日一早我自行离去,你和众兄弟们留去。安邦侯要的是我,应该不会为难你们。”“大哥这是什么样话?”武人别的没有,就是骨头硬,钟子锡义正辞严地“咱们大伙早讲好了,同甘共苦,祸与共,不是吗?”“可”“哈哈!”钟子锡笑了起来“还记得前年,吐鲁番作乱,大哥独自领军应敌,不眠不休,征战了三天三夜犹面不改色,怎么今日却显出妇人之仁,优柔寡断,教人好陌生哪。”“轮到你来取笑我了。”张错被逗得唇畔微扬。他如果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大概就不会成天凝结着脸。见他心情好了些,钟子锡赶紧提出另一个折衷方案。“也许咱们可多盘桓数日,将利害关系理清楚一点再做决定亦不迟。”张错没先回答他,却对着木门朗声道:“你们既然睡不着觉,就进来一起商量吧。”“都是你!”争执末了,木门已经被十几名大汉挤了开来。“你还不是一样,你”郭万里尴尬发垂手站到张错面前“启禀大哥,我们一致坚决跟大哥共进退,如果只要采纳子锡那老小子的笨意见,我们也照样会支持您。”好一个以退为进的狠招。“想留下来就放胆直说,干嘛还骂我笨?老!”钟子锡狠架了郭万里一记拐子。“你”“怎样?”“有完没完?像个孩子似的。”张错移近脚步,迈向床边,冷不防因跟前的景象而骇人不已。“天老爷,她究竟中了什么样剧毒?怎么溃烂成这等恐怖的模样。”钟子锡忙掩住鼻子,防止阵阵酸臭熏入脑门。前来围观凑热闹的人,也纷纷借口走避到廊外,原先拥挤不堪的地方,一下子显得清清冷冷。仅剩的张错和赵颖仁对望一眼,亦是疑惑重重。“张兄,真对不住,给你找麻烦”赵颖仁歉疚地搔着后脑勺。
“无妨,赵兄宅心仁厚,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张错见床上病弱的女子,面容黝黑,脸上肌肤浮肿,凹凹凸凸,然对上一对眸子却晶灿亮奕,黑白分明。照理,一个病得气息奄奄的人,应该两眼空洞无光,或微呈黄褐病徵才是,怎么拎起她的袖摆,露在外头的细白柔荑,也是出奇粉嫩,彷如凝脂。装的。张错暗自冷哼一声,转头吩咐赵颖仁道:“请宝儿帮我取一条布巾、一盆热水过来。”“好,马上去交代他。”赵颖仁如逢大赦,飞坑卺出房门,找一处空气清新的地方,大口大口换气。张错见四下无人,偷偷伸手探进被褥,朝那女子肩胛用力一捏。“嗯!”那女子紧咬着牙关,只闷哼两声,强忍着不肯叫出来。须知张错武艺卓绝,即使是一名彪形大汉,也禁不住他使劲一拳,何况区区一个女孩儿家。她的坚忍不服输,令张错大感诧异。“还不从实招供,你混进上品堂究竟有何阴谋?”她委实瘦弱得紧,若非情况特殊,再怎么样,他也决计不会对一名女子如此残酷。热泪无声地自她颊边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晕化于枕畔之间。张错凛然一恸,心口没来由地生生拧疼。“你是”“张公子,热水来了。”宝儿将铜盆置于梳洗架上,便马上退到屋角,胆怯地垂手拱立。“没事了,你先出去。”他若有所思地将巾放入水中浸湿、拧吧,重坐回床沿。“你不该擅自离开京城,不带任何随从奴仆,江湖险恶,万一遇上抢匪,将如何是好?”提着布巾的手踌躇一下,才轻轻地抹向她的脸,把她故意涂的泥粳膏葯,全部擦掉。寒曦瞅着他,水灵灵的美目中是柔情。“怎么认出我的?”她沿路逢人便问,总算打听到他们住进赵家庄的上品堂,听说,赵家有位叫颖娟的姑娘,长得美若天仙,虽已过了双十年华,却仍待在闺中,便灵机一动,把自己打扮成个半死不活的丑八怪,准备暗中观察张错有没有见色忘义,把她抛到九霄云外。哪知道,他是个不解风情的愣大个,然一眼识破她乔装,还可恶透顶抓得她痛死了。张错拭净了厚厚一层污泥,深如汪洋的黑瞳里,映出的是一张撩动人心的精雕玉琢的俏脸。除去了令人闻之欲岖的恶臭味,换上来的则是阵阵暗香浮动,馥郁飘移。张错以一阵轻咳,掩饰内心的浮躁后道:“因为这个。”她袖底暗藏的鱼肠剑曾是他的。“哦。”寒曦失望地垂下眼,她还满心以为他们是心有灵犀,是“谢谢你帮我擦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