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哺蜜(2 / 6)
?”
哺蜜管还没拔出来,随着守卫说话,管尖儿在阮静初湿热的喉咙里微微摩挲着。阮静初皱起眉头,刚想把人推开,熟悉的热流就顺着食道淌了下去。
“放、开……已经很满了……咳……”
眼角被逼出一点水痕,守卫扶着虫母的下颌,一点点用柔软的嘴唇吮去那缕湿意。但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歉意,反而透露出不合时宜的叹息,说:
“妈妈要多吃才行。之前吃得太少,营养不够的话,发情期会很辛苦的。”
“咳、咳……”
阮静初揪着守卫的衣领,缓过气时面颊上还残着一缕红。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臂,小声问道: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自己走路?”
守卫的蜂须颤动一下,忽而紧紧地压进发丝。他享受着虫母难得的触碰,碧绿的圆瞳无声地收缩成兴奋的针状,温声道:
“妈妈很快就要发育了。等性征发育结束,妈妈的尾巴变成双腿,就可以走路了。”
守卫没有告诉虫母,性征发育结束后,虫母就会开始漫长的发情期。他继续说:
“妈妈不用走路也可以。等妈妈长出双腿的时候,大家就可以更方便地抱着妈妈了,妈妈不愿意被我们抱吗?”
阮静初沉默一下,嘴唇动了动,吐出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明天也不能给我正常的食物吗……?”
守卫的眼神变得怜惜起来,而怜悯之中又含着阮静初看不懂的情绪。他说:
“……妈妈,从您破壳出生的那一刻起,您就只能被自己的孩子哺喂了。”
守卫的话一语成谶,三天后,阮静初就开始发起低热。他晕乎乎地蜷在柔软的巢穴,甜蜜的香气悄无声息地浓郁,几乎传到了虫巢的每一处角落,让巢穴各处的工蜂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但他们的躁动并非由于虫母的成熟,而是在空气里嗅到了不安的味道。
“妈妈,很难受吗?”
找到树叶的那只工蜂趴在窗口,担忧地看着他,头顶的触角乱摆,显然是一副焦躁不定的模样。
地面上传来一声巨响,仿佛连整个虫巢都被巨响震撼,阮静初在这一阵摇晃里艰难地睁开眼睛,无声地呢喃着:
“水……”
工蜂的触角蓦然定住,连声问:
“要水是吗?妈妈等等我,我马上就——”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地穴里摇得更厉害了,王室的穹顶窸窣地落下土渣。着急找水的工蜂灵敏地觉察到了不对劲:王室是整个巢穴里最深、最坚固的地方,族群的存在了多久,王室就坚守了多久,没道理会忽然出现质量问题。正当他犹豫不决,打算着将这件事通知给守卫时,第三波巨响忽而当空而下——
那几乎是地动山摇,上层的土壤被暴力的冲击波炸开,无数工蜂在高温里自焚的惨叫响彻云霄,经常守在王室的那位守卫浑身鲜血,两对透翅被炸断了一半。他狼狈地冲到王室门口,浑身的血腥气是如此的突兀,在虫母甜蜜的信息素里犹如一个蓦然降临的噩梦,工蜂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身狼藉守卫,鼻尖终于嗅到了混合着焦臭和血腥的热风。
守卫利索地卸开王室唯一的窗口,一把抱起浑浑噩噩的阮静初。他一眼也吝啬于给予呆愣在一边的工蜂,简短地说:
“不明敌袭。工蜂,告诉我,你会拼尽你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转移我们的母亲。”
阮静初好像做了个梦。
梦里有鲜血,惨叫,火焰的焦臭,还有久违到恍如隔世的新鲜空气。一个烫人的怀抱紧紧地箍着他,几乎要把他浑身的骨骼都揉进身体。
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人是如此地需要着他,像是个一无所有的人,用尽浑身力气,只为了握紧自己唯一的珍宝。
“长官,我们在这片森林里检测到了异常的生命反应,异常对象激素波动严重,据我们推测,可能是……处在发情期的雌性。”
大地满目疮痍,参天古木化作焦炭。被称作长官的虫族不耐烦地啧了声,三对透翅迎风展开,从悬空的战列舰上矫健着陆,道:
“……在哪?带我去看。”
几个训练有素的六翅蜂族正在一旁搬开被烧断的树冠,露出树冠下被压住的东西。焦黑的枝条下压着个惨不忍睹的蜂族,他已经停止了呼吸,两对翅膀尽数折断,浑身都是锈红的血迹,但即便他在死前遭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他的怀中依旧牢牢地抱着什么东西。
怀中露出一把黑如墨玉的长发,死去的守卫怀里抱着个陷入昏迷的雌性。洛登眉头短暂地挑起一点,又攒了起来:
“本土的种族?王庭里已经没有这么古老的四翅蜂族了。”
一旁的几个蜂族尝试掰开守卫的手臂,却发现即使他已经死亡,手臂却仍然一动不动,仿佛曾在失去意识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护住臂弯里的雌虫。洛登摘下军帽,对这具尸体真心实意地敬了个礼,随后驱退了束手无策的几个六翅蜂士兵,刀锋般锋利的翅膀一展,“唰”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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