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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不去。
怎么办……
威廉一世在位第十三年,晴。
想了一天一夜,我终于知道了。
杀了魔王就可以。
我记得魔王的弱点,我在书里看到过。
得杀了它,我想。
】
“……我???”
幽静的地下室,童溧就着头顶那颗“夜明珠”微弱的光,阅读着自己的日记。
看到最后,她震惊而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杀的?”
“不一定。”范向阳被她惊恐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可能是你想杀,但没成功,这毕竟只是你的日记。”
童溧稍稍安心了点,差点被这个日记吓死,那是魔王哎,整座古堡都是它弄出来的,她何德何能杀了魔王。
“说好结盟,我的日记已经共享了,范老师可不能背叛。”她松了口气,靠在墙上跟范向阳聊天。
这里是一处地下室,她一直没能找到离开的办法,直到刚才范向阳闯进来,根据线索从楼上给她找来了钥匙。
天杀的,钥匙竟然在楼上。
要是一直没人进来,她岂不是要在里面困一期?
范向阳无奈笑笑,展示手背上的血条给她看,还有将近一半。
“就算你是我的猎杀顺位,我这个血条,也没有杀你的必要啊,再说我不是也把身上的信息都给你了吗?”
地下室也有好处,这里没有黄铜雀鸟,童溧的血条,大约是所有成员里掉得最少的,范向阳进来时,她就磨掉了一块血皮。
两人稍微交谈,立刻达成共识——结盟,交换信息。
他们的血条都很高,暂时没有反水的风险。
童溧翻着自己的日记,嘀咕:“那魔王到底死没死……”
-
“她杀了我。”魔王这样说。
说这话时,他脸上露出憎恶、痛恨、后悔各种复杂情绪交织的表情,显得分外狰狞。
喻闻抱着剑,靠在墙上。
他说:“请开始你的演讲。”
魔王:“……”
喻闻:“不好意思,请说出你的故事。”
魔王又狠狠瞪他一眼,喻闻真的要被工作人员敬业得笑了。
“……她假意顺从我,邀请我共进晚宴——可事实是,她往我的葡萄酒中,滴入了她自己的鲜血。”
喻闻:“她的血有什么用?”
魔王傲然道:“我唯一的弱点,是纯净之人的鲜血。”
喻闻:“她是纯净之人?”
魔王:“喝下她的血前,我不知道,喝下她的血后,我能确定,她就是百年难遇的纯净之人。她的灵魂和鲜血,是我品尝过的最纯洁最甜美的。”
……挺好的。
这叫什么?吃饱了再死,做鬼也风流?
“她是我见过最愚蠢的公主!”魔王愤怒地说:“她连一丝魔法也不会,是如此娇弱,连饿一顿都受不了,被地下室的老鼠啃咬肌肤,会整夜整夜地哭……我以为她毫无威胁!可她竟敢——若她不是纯净之人……”
喻闻:“可她偏偏是。”
纯洁克制邪恶,世间真理如此。
魔王说:“固然,我的□□死去,可我的灵魂永存!那愚蠢而娇弱的公主,被我肉身消亡逸散的魔力衝击得昏了过去,魔物们将她扔在地下室,我决定活活饿死她,满足我心中快意……
“可就在这时,勇者小队赶来了。
“他们竟然想救她!救这名愚蠢的公主?我不允许,我不接受。我失去了□□,必须有人承受比这更甚千倍万倍的痛苦!
“于是我诅咒了这里。
“我诅咒,魔王的城堡变作世间至强的牢笼,数不尽的魔物化作幽灵雀鸟,吞吃他们的血肉;我诅咒,时间在他们身上凝固,伤口永远铭刻,永不愈合!如群山般连绵的魔力啊!我愿你化为至邪至恶的诅咒魔法,以七日为限,倘若他们当中,没有人愿意献祭同伴的灵魂滋养魔王,那就让他们永远都无法离开吧!”
献祭,同伴的灵魂?
喻闻轻微地眨了下眼。
他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我出不去了】。
强大的魔王留下一道拚死反扑,困住了整支勇者小队。
“你们的弱点,是你们自己。”
是的。
他们的弱点,是同伴。
“……谢谢您的讲述。”
良久,喻闻开口,他直起身,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绅士礼,向魔王告别:“很高兴听到您的不幸,我要去下一关了,愿不再会,尊敬的冕下。”
他抬步,不疾不徐,向着甬道尽头走去。
大逃杀录製(四)
“……都把血条露出来,露出来再谈合作。”
烛火幽森的大厅,童溧、范向阳和李丹尼尔、易茗各占据一个角落,隔着长餐桌遥遥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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