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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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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莼将信将疑:“就你说的那什么四公子之一?不是那种面若敷粉貌如好女的吧,前朝可爱吹捧这种什么貌若潘安态如西子的……”

柳升道:“贺兰将军听说过吗?武将世家,触怒了太后娘家,全家抄家流放,成年男丁全斩了。这一位贺兰公子当时未满十二岁,据说是被仇家刻意折辱,硬是逼着将他充入教坊入了贱籍,命他做了男倌。后来太后失势,他年岁也大了,开了家南风院,极少接客了,这要不是你非要挑个年长温柔体贴有经验的,我砸了大价钱,才请了他出来陪公爷。”

许莼道:“多少岁?”

柳升道:“二十八,但身材和相貌都极好的,再说你也喜欢年长的不是?我见过他蹴鞠,骑射,非常精彩,那叫一个气宇轩昂,又是能武能文,写得一手好字,气度高华,才华横溢,正是君子如玉,翩翩浊世一佳公子!可惜命运多舛,无端被折辱。”

许莼有些恻然,然而却又奇怪:“如今太后不是都称病在宫中,丁家已倒了,他还不能脱了贱籍吗?”

柳升摇头:“这世上,大多锦上添花的多,贺兰全家抄斩,昔日听说连军中的故旧同党都一起问罪了。如今哪里还会有人去帮他,太后娘家虽然倒了,太后可是当今圣上的亲母亲。无端端谁会去替他翻案——再说了,人已陷在风流行当着许多年了,哪里还洗得干净。”

许莼想了下:“怪可怜的,要不我给京兆府递个帖子,替他脱籍吧,至于今晚,就算了。这种事情,总要两厢情愿,他既一开始就不是此道中人,何必勉强。”

柳升怪叫了声:“我的少爷啊,你这犯什么慈悲心啊,你这是想要找个有经验的试一试,又不是要长长久久。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个合适的,再说人家要是不愿意就不会应了……”

柳升忽然想起什么,看他脸色:“我说,你该不会是怕吧,不然每次给你找什么人,你都能挑出个不合适来,你这都快能赶上选妃了!”

许莼:“……”

他面红耳赤道:“看你嘴上胡沁什么?我怕?我会怕?你等着!”

柳升看出他色厉内荏来,嘿嘿笑着:“罢了,这一个你若还看不上,我绝不再荐了,你只管等着你那天降缘分吧。”

他和柳升进了花船上的客厅里,几个唇红齿白的青衣童儿上来给他们倒茶:“两位少爷请稍等,我们家公子临时有位贵客要陪,因着事出突然,还请两位公子且坐坐,他换件衣服就来。”

柳升悄悄对许莼耳语:“但凡有些身价的,都喜欢吊吊胃口拿拿架子,不妨事的,这位贺兰公子,是真的值得。”

船上花厅敞轩都开着窗,能一眼看到外边淼淼河水。正是九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外边带着河水气息的风缓缓吹进来,暮色已深,淮水之上,风里隐隐传来丝竹声和笑语声。

这是金粉河上最负盛名的销金地,风流旖旎,艳名远扬。

许莼闷闷倒了杯茶,柳升看他面色兴致不太高,问道:“今儿又是怎么了?家里人不许你出来?”

许莼道:“哪能呢,我爹才懒得管我,你还不知道么,前儿又纳了一个美妾在家,还修了个园子,天天在园子里吃喝玩乐呢。家里乌烟瘴气的,祖母也不管他,回家就心烦,还不如在外边自在。”

柳升道:“国公爷真是……你家这庶子庶女一堆一堆和养猪似的,你也不担心。”

许莼并不想深谈:“担心什么,庶子又不能承爵,他越是这样名声在外,越不会有贵女进府,都是些卑贱出身的妾室,半奴半仆的。”

柳升摇头:“别的不说,你那个庶兄,早早中了举,还才名在外的,明年春闱,你就不怕他一举得官?”

许莼道:“他生母是祖母的丫鬟,又早就没了,本来就没有承爵的希望,能考科举,也是一条出路。”

柳升叹道:“罢了,知道令堂心善宽和,但有时候这贤名,不如实在的,也罢了。”

许莼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憋闷,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花船漂在水上,十里金粉河,丝竹声波光倒映着无数的灯光,纸醉金迷。

许莼看到远处夕阳已渐渐落下去了,却仍然露出一点点橙红色的光,抬头看了下楼船上更高处,似乎风景更好一些,正有些气闷,便沿着楼船的楼梯往上走了几步。

才走了几步,忽然就被人拦住了:“客人请留步。”

许莼一怔抬头,一眼便看到了楼船最上方的栏杆上,一个高挑修长披着鹤氅的青年公子听到了声音也刚刚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许莼忽然愣住了。

许莼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看尽千帆的眼睛,静如冰湖,深如寒潭,寂如飞灰……夕阳之下,那个男子神容寥落,冷漠、厌倦,然而却无遮那一身的清华高贵。

许莼想起小时候回乡,江心沙洲上落满了雪,有飞倦的白鹭,茕茕孑立,漠漠江湖,长风吹过寂寂寒洲,美得惊心动魄。

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许莼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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