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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子爷多年相伴,程婉蕴了解太子爷的性子,因此隐隐有些直觉,太子爷虽说满蒙汉三旗女子皆可,但实际上并不想让弘暄、弘晳娶得太好,甚至不愿意他们娶满洲勋贵的女儿为妻,这是从三年前弘暄头一回选福晋的时候,她从太子爷的话头里猜出来的。
当初她也是看了好几个好出身的秀女留了牌子,但复选的时候全都被康熙否了。
后来连中等满洲人家的女儿康熙也不满意。
太子爷便笑着与康熙道:“还是皇阿玛看得仔细周全,弘暄的婚事能得您亲自掌眼是他的福气,儿子也觉着顶好再好好看几年,弘暄性子还未定,不着急。”
康熙这便就坡下驴了:“就依你吧。”
太子爷回来在私密的床笫间,拉紧了床帐子才慢慢地与她说:“我也是拖到二十出头才成亲,弘暄是皇长孙,皇阿玛谨慎些是理所应当的。”
程婉蕴就明白了。
就像对待太子一般,康熙不想弘暄娶太好的福晋、也不想他太早娶亲。
弘暄成亲代表着太子爷的下一代已经长成了,他若再率先诞下康熙的重孙、嫡重孙,东宫一系就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大树一般,从此不论平地与山尖,风雨撼不动。
所以今儿满洲最尊贵的上三旗,程婉蕴都是看个热闹,甚至看到后头都有了些脸盲症,各个都看着差不离,再后来就干脆走神摸鱼了。
……晌午吃什么好呢?
毓庆宫里,太子妃也心神不宁地坐在炕上,外头都在讨论今日的大选如何如何,她心里却万分煎熬,过年时,伯母将石家的打算和她说了,她也劝了,今年到了适婚年岁的三个皇子阿哥全都是汉妃生的,序齿又靠后,实际上是帮不上石家什么忙的,嫁了石家女过去也对伯父的官职无济于事,还白白赔上她一个妹妹。
至于弘晳……
她望着伯母希冀的目光,却说不出口她连太子爷的面都见不上,哪里还能为侄女求到这个婚事,而且……她看了眼生得好似伯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侄女,还有些怯生生的,连程佳氏三分美貌都谈不上,气度也没养出来,太子爷能看得上眼就怪道了。
“您是二阿哥的嫡母,说破天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也占着一边不是?”石夫人讪笑道,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没奈何石文炯非得让她进宫来探探风声,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劝太子妃了。
太子妃心想,父母之命?程佳氏已封了太子嫔,是弘晳正经生母又有了位分,过年时除夕大宴,她端端正正坐在四妃下首,宫里嫔位以上,无人敢置喙。
如今她亲自主持今年的大选,连皇上也是恩准的,哪里有她这个嫡母什么事儿?这么说了两句,石夫人又开始哭诉辽东有多苦,拉着太子妃的手不住地说只能靠娘娘拉扯娘家了,那样的苦寒之地就是要婚嫁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以后石家只会越发落没。
“娘娘,您真不管不顾了吗?”石夫人用帕子拭泪。
太子妃被哭得太阳穴突突地疼,最后隻得强打精神问:“伯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咱们家几房凑了五万两,送到了杭州,两万两给了李家,三万两送进了王家的门。”石夫人小声道,“十五阿哥年岁上最合适,王嫔娘娘与毓庆宫也交好,十五阿哥又是她膝下长子,三个儿子相比较,自然更看重长子,以后出宫建府、当差都更早些……”
太子妃约莫知道王家和李家、曹家都是亲戚关系,但王家势弱,尤其王嫔的阿玛当年只是个县令,因王嫔自小生得貌美,是一直寄在李家养大的,养得差不多了就送进宫参选。
“因此六娘的婚事应当无碍了,关键是芳秾。”石夫人说出了石家真实打算,“芳秾这孩子也是您自小看着长大的,您就疼疼她吧。”
太子妃有些厌烦地叹了口气:“伯母先回去吧,这事儿我会想法子,只是若是不成,伯母也别怪罪,太子爷不是那么好摆弄的人。还有……”太子妃撇了眼侄女,“赶紧找个嬷嬷把规矩宫礼都教一教吧!这样领出去,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
失势多年,她已经不敢小瞧太子爷。
程佳氏也是,别看她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实际上却是个性子极坚韧的。
先前程佳氏封太子嫔对她打击甚大,已很有几分心灰意懒,时至今日这身子也不大好,都不知还能为石家多少年,可伯父这时候都未曾为她考虑过,但想着阿玛生前的嘱咐和遗愿,太子妃终究不忍心回绝了伯父。
石夫人虽然最后被太子妃刺了一通,好歹得了太子妃愿意一试的准话,能跟丈夫交差了,便喜滋滋带着侄女和女儿出了宫。但从五月拖到七月,大选都开始了,太子妃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愈发焦躁。当初为了她几个亲弟弟能远洋出海,她都没能在太子爷那儿得到一句好话,更别提侄女了。
她外头看着精神是好了些,实际上却又被这样的事劳神费力,内里都快被掏空了。
三日后,隔日就到了正白旗选秀那一天,正好闽浙总督千里迢迢贡进宫一批雕根水仙球,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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