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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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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你发现它了?”

答案不言而喻。

上回在越州,她之所以能一路尾随江白砚,是用了好几张叠加的符箓,隐匿身形和气息。

至于阿狸——

施黛默默看一眼小狐狸。

名为天道碎片,实则灵气为零,和吉祥物差不多。

身后跟着一团白,江白砚怎么可能不发现。

感受到狐狸的战栗,施黛怜爱摸摸它耳朵,好奇问江白砚:“为什么没动手?”

目光凝在她抚摸白狐的右手,江白砚轻声:“我想看看,它是何目的。”

平日里,他感受得出这只狐狸对自己强烈的恐惧。

也知道,它不时偷偷窥视他,带几分审视的意思。

狐狸身无灵气,成不了事,如若心怀不轨,在它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察觉被跟踪时,江白砚按捺起拔剑的冲动。

他要钓出尚未露面的另一人,狐狸是他洒下的饵。

对方的身份,江白砚想过很多。

与江家有血海深仇的凶手,对他心怀戒备的镇厄司探子,或是杂七杂八别的什么人。

他没料到,会看见施黛。

所有勾心斗角的阴谋阳谋被一举击溃,化作一句直截了当的“担心”。

然而心绪难安,江白砚仍旧定定看她。

下一刻,施黛一声低呼:“你怎么流血了?”

江白砚站在门扉的阴影里,身子像浸了墨,望不清晰。

这会儿残月露出一角,借着光晕,施黛看清他的左手。

紧握成拳,骨节分明,苍白冷色调里,落下几点血红。

有血从他指间滑落,一滴滴坠在地面。

施黛把阿狸放下,快步到他身前,拉起江白砚手腕。

他没挣扎,眼睫颤了颤。

江白砚周身极冷,她甫一靠近,触到冬雪般的寒气,和他微弱得难以察觉的呼吸。

伤口在小臂,掀开袖口,是好几道触目惊心的刀痕,正汩汩往外淌血,浸湿大片衣衫。

九成九是江白砚自己割的。

施黛掀起眼皮。

江白砚:“……抱歉。”

“你道歉做什么?”

施黛掏出手帕,轻轻为他擦拭血迹,小声絮叨:“跟你待在一起,我的止血水平都快赶上大夫了。”

更多指责抱怨的话没法说。

置身于江家的废宅,江白砚割伤自己的理由,只可能是想起那桩灭门案。

施黛如果高高在上大加评判,肯定让他更难受。

幸亏她出门前留了个心眼,因为担心江白砚,顺手把伤药带在身边。

往他手臂吹一口气,施黛问:“挺疼吧?”

指尖轻颤,江白砚低声:“不疼。”

“所以——”

大致处理好伤口,施黛仰头:“暗室里的尸骨,是怎么回事?”

江白砚既然听见阿狸和她的对话,在这件事上,施黛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暝暝夜里,她一双杏眼尤其亮。

出来得匆忙,施黛只用发带随意束了发,青丝拢作一股流泉,轻盈下泻。

不施粉黛的瓜子脸莹润雪白,唯独眼珠黢黑,直勾勾投来视线,叫人难以招架。

沉默片刻,江白砚笑笑:“想看看么?”

这声笑辨不出喜怒,让一旁的阿狸抖了一下。

他真敢让施黛看?

施黛点头,紧随其后,被江白砚牵起右手。

他周身发冷,触上她腕骨,像块冰。

意识到两人体温的差距,江白砚蹙眉松手,不等指尖退开,被施黛反握住掌心。

他安静笑笑,带她踏入院门。

“这是我过去的住处。”

四野幽谧,江白砚声线温静,像初冬融雪落下的轻响:“灭门案那日,有人放火。”

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他语调平平。

在镜妖构筑的幻境里,施黛见过十年前的江府。

草木亭亭,层楼叠榭,幽深回廊掩映青树翠竹,颇有园林诗意。

到如今,成了片灰蒙蒙的废墟。

只不过瞧上去还算干净,环视四周,连灰尘和落叶都很少。

难道有人特意清扫过?

走进院中,施黛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见江白砚停下脚步,把外衫披到她身上。

有一点点单薄的热度,带着冷香。

“谢谢噢。”

施黛吸一口气,再看江白砚,略微一愣:“你自己……咦?”

院子里大部分建筑被损毁一空,墙下是一口水井。

江白砚行至井旁:“无碍,我不畏寒。”

他动作熟稔地打起清水,掬上一捧,另一只手握住施黛手腕。

方才为他擦药疗伤,她手上不可避免沾了血,粘稠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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