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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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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笑着看他,叮嘱他天冷加衣的人,成了那副模样。

崔言明甚至没来得及,看他们一群孩子踏足所谓的“正道”。

何为正道?

不到十岁的聂斩无法定义。

但从五岁到二十多岁,每每见这两个字,他下意识想起的,永远是那道执剑的影子。

崔言明为官清廉,为他们留下的银钱所剩不多。

四个孩子再无倚靠,莫说找出凶手报仇,连生计都是难题。

半月后,依旧是一个秋夜。

谢允之带他们登上城郊的山,坐在山巅,遥望越州城。

山黛远,月波长,林涛萧萧,如天地挽歌。

“别怕。”

尚是半大少年的谢允之立于月下,手里拿着崔言明曾用的刀。

“我已有十五岁,够去挣钱。”

他回头,眼底映有清波倒影,一如逝去的旧人:“我来养大你们,不会让你们吃苦头。”

“崔叔的事,怎么办?”

莫含青咬牙抹去眼泪:“他平素从不饮酒,怎会因酒落水?一定有人害他……百里家!他在调查百里家的案子!”

“我们能查出什么,能对百里家做什么?”

环视三个瘦弱的稚童,谢允之说:“我们这样,什么也干不成。”

“那就长大,变得更强。”

秦酒酒哑声道:“崔叔的刀谱,我要练。”

聂斩喉间发哽,与莫含青异口同声:“我也学。”

由此,四个孩子达成了约定,并为之践守此生。

崔言明“斩心刀”的名头,他们来承。

崔言明护的越州,他们来护。

为弟弟妹妹轻柔拭去泪水,谢允之直身屹立,拔刀出鞘。

刀光若水波粼粼,照亮他通红的、被泪意浸湿的眼眶。

再眨眼,目色沉凝如锋。

“崔叔守的正道。”

谢允之道:“我们为他守。”

百里氏宅邸内, 幻境已散,灯烛煌煌。

镇厄司的到来安抚了大多数人的情绪,百里青枝喜形于色, 迎上前去。

百里泓尚在闭关, 主家其余人全丢了性命, 整个筵席间, 她是绝对的话事人。

沈流霜站在四具尸体边, 眉间沾染春夜的水汽, 与施黛远远对望一眼, 颔首示意一切顺利。

“你们决定继承崔大人的遗志。”

收回注意力, 施黛看向跟前的聂斩:“于是学了他的刀法,在江南各处行侠。”

聂斩笑笑:“是啊。可惜我没练刀的天赋, 只学到皮毛。”

四人里,谢允之最有武学天资。

那时他只有十几岁,为养活弟弟妹妹,白天夜里找了好几份工。

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谢允之一心扑在刀法上。

大哥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另三个孩子心疼他,抢着去干家务活,或帮街坊邻居写字赚钱。

聂斩十六岁时,谢允之已将斩心刀法参透, 诛杀了不知凡几的凶邪之徒。

也正是这一年, 文渊书院来越州征才, 聂斩没怀期望地报了文试。

没成想,几日后放榜, 他的名姓赫然在列,成为书院门生。

当天入夜, 谢允之做了一桌子好菜,为他们每人斟满酒。

“是好事啊。”

看出他的不舍,谢允之抚上聂斩的头:“此去文渊书院,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我们小斩有大出息了。”

从小吃了太多苦头,加之长年累月苦练剑法,谢允之的右掌粗糙不堪,满带老茧。

聂斩很喜欢被他摸头的感受。

与多年前面对崔言明时一样,熨帖又温暖。

“文渊书院里,全是儒生吧?”

莫含青憧憬道:“听说他们能把诗词变成真的……好想看一看‘飞流直下三千尺’。”

“人生地不熟的。”

秦酒酒面无表情地轻哼:“倘若有谁欺负你,记得飞鸽传书告诉我们。”

“谁敢欺负我弟弟?”

谢允之畅快大笑:“会用刀的儒生,听上去不错。”

除谢允之外,聂斩等人刀术天赋有限,学习斩心刀的同时,亦在探求自身擅长的技法。

初入崔府的聂斩连字也认不清,随念书渐多,竟展现出不小的禀赋,以文入道,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秦酒酒反应锐敏、手法灵活,跟随一名皮影匠人,学得世间罕见的秘法。

莫含青心细如发,对阵法颇有心得,年纪轻轻,便可编织变幻莫测的杀阵与幻境。

聂斩北上学宫后,四人分散各地,以飞鸽传书彼此联络,倒也不觉孤寂。

两年前,为调查崔言明死亡的真相,谢允之高价买通管家,入住百里氏大宅。

一年后,经由管家“谢五郎”之手,莫含青被选作叶晚行的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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