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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昙华,在佛经中是佛教的圣花,三千年一开,每开必有真佛出世。
昙清认定她就是这佛身。
故而放着济南郡善男信女供奉的本家寺院不待,不惜大老远赶来这里,还一次比一次搜罗的人多。
簪缨为他的执着感到纳闷,“大师,人多有用吗?”
别说她咬死不会承认自己的秘密,即便她是重生的,也还是她自己,不是什么菩萨。
“阿弥陀佛,尊者莫怪。”
昙清笑呵呵道:“此间皆为虔诚僧众,只要尊者愿意皈依我佛,这些人都可供您差遣。哦,当然,”老人挤弄智慧的长眉,“您就算一时不皈依,但有吩咐,这些武僧您也可随意驱使。听说您开粮仓救济饥民,此乃大功德,真菩萨心肠,必是我道中人无疑了。”
簪缨被这位古稀老人一口一个您地称呼,不适应,张张嘴,昙清抢先又道:
“尊者只要皈依,可以不剃度,不点戒,食荤饮酒随意,成婚成家随意,什么什么都随意,行不?”
他身后那些武僧,仿佛听不见他们的方丈话里有多荒谬,依旧一脸虔诚。
仿佛认定了,眼前女子便是他们修行一生隻为屈从在侧的菩萨本尊。
“这位大师!”杜掌柜终于忍不住大声道,“我敬你是位有名望的僧人,也算以礼相待过了。可你一次次怂恿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出家,到底是何居心!”
昙清亲善地看着簪缨。
他修习一世,虽是渐悟宗,也曾日夜期盼得到世尊佛陀的灵光一现,给予他指引。
此女身具异相,乃他生平仅见,他确信自己不会看错,又怎么可能放弃佛陀赐与他的机遇?
眼下尊者不肯显露真实面目,必是佛祖给他的考验。
他虔诚庄敬道:“因为她真的是。”
“我真不是。”簪缨目光清如广寒,安抚住杜伯伯,平静地看着昙清方丈,“上次已经说清楚了,我要的东西没有,方丈不必再来白费功夫。”
佛睛黑石吗?昙清方丈知道优昙华是在找这个,正是因为此桩因缘,她才会踏入大觉寺布施,请求拜见方丈,昙清才得以发现她。
他不知道优昙华要找那样仅存在于经书上的东西,是为什么,但不管为什么,这就是她有佛缘的明证啊!
昙清方丈抓紧问道:“若老衲找得到,尊者愿意哀受我等的供养吗?”
簪缨听到那个字眼,小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肉麻得不行。
转念想到她做生意的第一准则:不以好恶做评判,有利可图就谈,故假笑一声:“找到了再说。”
有商,有量,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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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郊野,北邙山。
此时的洛阳城春风暖渐,本该踏青,然而城内城外家家
闭户,寒若霜天。
只因被誉为“生居苏杭,死葬北邙”的帝王谷,邙山南,有十余万玄铠步兵在此列阵。
大军沿南北线拉开,延展十余里仍有余。步兵之前,又有重骑战车,重骑之前,又有衝锋轻骑,寒锋森森,如潮水般围卡住洛阳城的东北面。
远远望去,就如一条蜿蜒无极的巨大黑龙,要将一颗宝珠吞吃入腹。
战阵最前方,一名霸气雄浑的年轻将军身着铠甲,高踞马上,单臂提着百斤重的马槊,俯望尽在眼中的洛阳城,体内的热血又在沸腾。
“来口酒。”将军目射凛光,却是嗓音随意地向旁道。
“大将军!”
“主公……”
身后的亲骑担忧开口,不等阻止,便有一隻酒囊熟练地从空中抛向他。
皮肤从冷白晒成麦色的男人一手抄住,仰头猛灌烈酒,有数缕酒水顺着他急促滚动的喉结滑进衣领,也毫不在意。
一囊饮尽,他瞳中有一道妖冶的赤线闪过。
龙莽看着卫大司马喝酒,一言未发。
他扯紧疆绳望着洛阳。
一年之前,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可以在四十岁之前杀到胡人的老窝,可这一年跟着大司马一城一城地攻伐,军营一日日地向北进驻,驱逐胡虏,好像已不仅仅是个梦了。
就在脚下!
然承蒙卫觎看重,龙莽在受到他不藏私地指点槊技,传授兵法的日子里,也渐渐察觉了卫觎身上的不妥。
大司马每个月身上都有一日奇寒无比不说,从去年秋起,他开始饮酒。
且一次比一次喝得凶。
龙莽不知何来的一种直觉,大司马如此亲传亲授地尽心栽培他,除了阿缨的这层关系,更像是一场无言的交付。
“大司马,”龙莽在这场等待已久的决战前,忍不住道,“我妹子还在等着你呢。”
一身酒气,神采悍野的卫觎闻言,眼里流露出一丝不相符的柔光。
“去年的生辰没赶上,听说洛阳宫的牡丹开了,堪能配她。”
今年他想亲自将他打下的礼物,送到他的小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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