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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无论她做什么,他们都宠着她就对了。
厨房今日做了给老人家进补的蒸羊羔,原是为郗太妃备的,簪缨让沈阶带回去一些给沈母尝尝。
沈阶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
他走后,簪缨轻轻捶了下肩膀,向堂外张望,发现之前还在院里晃荡的杜伯伯,随着沈阶离去也溜得没影了。
她不由失笑,又让春堇把人请回来。
杜掌柜脱履进门后,簪缨脸上的笑意又消淡了,待他落座,凝色低问:“伯伯,小舅舅改造北府军所耗军资,与唐家可有关系?”
杜掌柜没想到小娘子如此单刀直入,一愣之后,用一种深许的眼光看着她,也便坦然回答。
“无。”
问者问得直白,答者答得笃定,簪缨眉头轻皱起来。
这个答案,其实未出她的预料,说不上来原因,她直觉小舅舅不会动用唐氏之财。
那他年年迭代战甲兵器,养活整个北府军的大笔开销,是用什么法子凑出来的?
杜掌柜这时微叹一声:“小娘子将来若有机会,可去卫府做个客。不过嘛,卫府闭门多年,卫公也有多年不见客了。”
簪缨似懂非懂,忽才想起,小舅舅回京以来先是住在行宫,后来又住乌衣巷,却从未提起卫府半句。
杜掌柜见眼前少女神色中天真渐少,思虑渐多,心内犹疑。都说人自识事忧患起,小娘子意欲多识多知,他虽心疼,这些日子也随小娘子的心愿,将唐氏旗下的主业给小娘子说了七七八八。
唯独多年前与大司马的一桩约定,因对方叮嘱此事绝密,万万不可泄露,杜掌柜一向守口如瓶,就连发妻阿任,也从未透露过。
但小娘子是将来的唐氏之主,有些重要之事一味瞒着她,未见得是对她好……
“杜伯伯有话,不妨直言。”
养气功夫一向不差的杜防风一怔后笑,是苦笑,“自打招了那沈郎君来,小娘子是越发厉害喽。”
簪缨脸皮薄,“再不长进,可怎生得了。是与小舅舅有关?”
杜掌柜想了想小娘子与大司马的交情,终于点头,先命婢子将堂门关起,把守廊外。簪缨见他如此慎重,也沉凝气息。
便听杜掌柜用罕见严肃的语调道:“小娘子须保证,此言出于仆口入于君耳,再不可告知第三人,包括那沈郎君——尤其是沈郎君。”
簪缨点头应是,杜掌柜这才继续道,“大约七八年前,大司马曾有一封密函致我,请求我发动唐氏所有商路人脉,为他寻几味药。”
簪缨的心重重一顿,几乎马上想到了什么,“找药?是治小舅舅伤病的药吗?”
杜掌柜摇头,“不,那时大司马尚在祖将军帐下,还未听说他身负寒伤,信上说,是祖将军受了伤,为祖将军寻救命之药。只是当时为了不引起朝野及北胡异动,此事秘不外露,大司马特意叮嘱我,不可泄露,不遗余力,不惜代价。是以这些年来,此事都是我亲自督办,不敢假手于人。”
簪缨回想沈阶之前讲的北府细务,“可听说五年前……”
杜掌柜点头,“大司马交代下来的六味药材还不等找齐,五年前,祖将军便去了,却是死因成迷。然那之后,大司马却请我继续寻药。”
祖将军死因成谜,之后卫觎却染上古怪病症,寻找相同的药。
杜掌柜虽没有明说自己的猜测,簪缨联系前因后果,心中也有了几分形影,攥住手掌心,“是些什么药?”
杜掌柜想了想,扳着指头数:“白鼋甲,运日羽,龙漦香,银环蛇胆,佛睛黑石,金鳞薜荔。
“其中白鼋甲与龙漦香,中原无有,是唐氏通往绝域的商船带回来的,依两家关系,大司马却如何也不肯白要,倍价买下。运日羽便是鸩鸟的羽毛,与那什么毒蛇的胆,北府自己寻到了。至于另外两样,至今还没找着。”
这些药引子簪缨闻所未闻,一样比一样古怪不说,其中还有剧毒之物,她心里更慌。
“小舅舅他……究竟怎么了?为何还要以毒攻毒?”
杜掌柜摇头,他虽负责找药,对于其间详情,大司马一字不透露,他便知那不是自己该问的。
簪缨声腔微颤,又追问,“什么是佛睛黑石,我从未听过,十分难找吗?”
“那是……”杜掌柜看见小娘子急得皱在一起的眉眼,酝酿了一下措辞,“古籍中记载,有德高僧坐化后,涅槃成佛,目睛能转能视,与活人无异,佛睛黑石便是佛陀的眼睛所化。”
他说着叹了口气,“时下佛教虽则兴起,然而从南到北,凡唐氏行商所到之地,从未听说过哪座寺庙中,有高僧圆寂后结成什么舍利,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有,哪个方丈允许僧佛遗世圣物给人入药?”
簪缨又问金鳞薜荔,杜掌柜却说此物连在古书的踪影都找不到,更不知是何物。
素裳少女听完这些,默默倚在榻靠上。
她忆起第一回 在行宫上见到小舅舅的情形,沙场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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