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3)
司马邳似来了些兴趣,微微转过身来。
卫姌道:“若是君臣相辅,各司其职,贾后一人也无法造成那么大的祸害,无非是朝廷内外各具私心,贪婪谋权,这才被贾后利用,引得诸侯王自相残杀,民不聊生。”
司马邳眉心紧皱:“那你说说,朝政败坏的根源在哪里”
卫姌犹豫着,直到他又露出不耐烦,这才道:“我觉得根源可能在武帝时就已种下。”
“继续说。”司马邳并没有生气。
卫姌道:“武帝有大智大勇,但立国之初,他大肆分封,扶持了众多世族高门,为充盈国库,卖官鬻爵。此例一开,百官效仿,骄奢淫逸之风盛行。完全摒弃了儒家仁者爱人,克己复礼为仁的道理。这是其一。”
司马邳道:“其二呢”
卫姌道:“武帝乃曹魏重臣出身,所以极为忌讳这一点。立国之后弃用前朝之制,恢复了分封制,以宗室诸侯藩屏朝廷,这才有了八王之乱,这是其二。”
司马邳看着她,目光有几分惊奇,“其三”
卫姌道:“氐,羌,匈奴,鲜卑等族内迁,朝廷却未加重视,这也是内乱之源。”
司马邳脸色微微有些沉,闭目沉思。
卫姌不作声。
“没有其四了”
卫姌觉得今天说了这些已经足够,便不再多说,摇头道:“我见识有限,只想到这些。”
司马邳看了她一眼道:“见识有限就随口指出三条,你倒是谦虚的很。”
卫姌轻轻揉了下额角,有些委屈道:“殿下让我畅言的。”
司马邳正想着她的话,有些入神。
卫姌等了半晌,又累又困,但见司马邳睁着眼丝毫没有入睡的意思,她也不敢埋怨。房中无人说话,安静无声,卫姌眼皮渐渐发沉,控制不住地打盹,她又是坐着,头微微垂着,身子前倾,猛然一点醒来。她又重新摆正姿势,没一会儿又打盹,周而复始,人一顿一顿的。
司马邳脑里想着事越发睡不着了,一转头,看见卫姌眯眼身子倾斜的模样。他看了一会儿,觉得她迷糊的样子看着实在憨态,伸手在她脑门上狠狠一点。
卫姌猛地睁开眼。
司马邳原本还想叫她再诵咏文章,见她实在困倦,心下一软道:“回去吧。”
卫姌如蒙大赦,怕他后悔似的,赶紧起身把手里的帛书交给福宝。
司马邳又道:“明日睡前再来。”
卫姌答应一声,面露苦色地去了。
出来的时候正遇上两个婢女在廊上争执,其中一个眼熟,正是王妃身边婢子棠儿。她推搡了另一个婢女一把,压着声音道“王妃说了任何人不得扰殿下歇息,阮氏莫非想要违抗王妃”
被推开的婢女委屈道:“我家娘子这两日身体不适,又要赶路,我只是出来问问哪里有药油……”
棠儿不屑道:“就你家那位多事,问药油怎么往殿下这里来,藏着什么心思当人不知呢,赶紧回去,不然我非禀王妃不可。”
婢女不敢分辩,垂着泪委屈地走了。
卫姌见两婢争执,站在一侧,知道两人前后脚走了,她这才快步下楼,回房睡觉。
一五八章流民
棠儿回到房中, 王穆之已梳洗过卸了钗环,正慢条斯理涂着香膏。棠儿走了过去,拿起篦子轻轻为王穆之顺发, 说道:“那阮氏实在狡诈, 刚才她身边那个叫苓儿的,说是出来找药油, 寻机却往殿下那里去,着实轻狂。”
王穆之脸上依旧平静,道:“刚才外头就是你们的声音,可别吵着殿下。”
棠儿道:“我晓得轻重, 也就是阮氏那里,整日里使些狐媚手段,连路上都不歇停,她就是看娘娘心胸宽宏不和她计较,我却没那么好性子。”
王穆之笑笑不语。
棠儿瞧了她一眼,又道:“那阮氏与谢家是表亲,这些日子谢宣可时常来与殿下议事, 若说阮氏心中没有些念头谁敢相信, 她平日就喜欢卖弄风情,投殿下所好,有了谢家支撑, 更不知背地里如何得意了。娘娘也别小看她,等殿下日后登基……”
王穆之将香膏盒往桌上一扣,脸色已冷下来, “这些话该是你能说的”
棠儿从小跟着王穆之, 知道她自幼就讲究名门风范, 如此表情显然心中已是动怒, 放下手垂着头,敬畏不敢言语。
王穆之从镜中看她,目光有几分严厉,“殿下之事不可乱说,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嚼舌根议论到殿下头上,立刻轰你出去。”
棠儿吓得面色发白。
王穆之刚才听见“登基”二字眼皮直跳,这才变了脸色,如今见棠儿畏惧,想到驭下该是“恩威并施”,脸色又缓和几分,道:“你说阮氏之事全是为我好,这些我心里明白,可她一个寒门出身的女郎,再如何美貌伶俐又能如何,我听说她幼时就去了谢家,谢夫人待她如同亲女,吃穿用度与谢家女郎相差无几,可你看,她那番做派,和谢家女郎又如何能比。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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