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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伤药(7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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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搬上去的两大筐炭一起,驶上回去的路。

“怎么样,顺利吗?”乌柳问起。

马车刚上路,还有点颠簸,雪杉张开口,片刻后才回答:“还算顺利。”

尽管幻游宴上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仍是未知,但今天陈义已经明确给了保证,这让她不用再为此担心。

不过她隐隐有种感觉,陈义会照顾她并不是因为她本身,只是看在乌柳的面子上。

之前在屋里,陈义明明是在和她聊天,但说的话总离不开乌柳。

雪杉目光落在乌柳发间,简单的银簪没在如云似雾的墨发里,几乎不见光芒,素雅是素雅,但也将乌柳的脸色衬得发灰发暗。

垂眸沉吟后,雪杉问:“在姐姐眼中,陈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乌柳没想多久便答说:“陈老爷为人宽厚,待人和善,在我认识的客人里,他是为数不多的好人。”

雪杉颇有同感。

她曾在前厅见过来归梦楼的客人,他们大多一副虚浮油腻的模样,就算装得再好,下流也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

但陈义和那些人不同。

他也不像满身铜钱气的商人,没有因为自己发达有钱了就看低别人。

正因为如此,听了乌柳的话,雪杉更不懂了:“这么好的人,姐姐竟舍得让我认识。”

对青楼女子来说,客人既是财路也是生路,为了不放走一位客人,别说暗地里使手段了,就连争得头破血流也大有人在。

陈义家境殷实,人又可靠,换作其他人绝对拼命守着不让别人靠近,乌柳大大方方地把他让了出来。

大方得让人奇怪。

她不是怀疑乌柳的用心,而是好奇,乌柳对陈义怀着怎样的感情。

雪杉看着乌柳,看见她有晃了晃神,一双眼睛蒙上一层薄雾,里面仿佛纷纷飞絮在飘落。

某个瞬间,飞絮停了,乌柳迷蒙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她摸了摸头上的素簪,淡淡开口,表情无悲也无喜:“多多少少总有点舍不得,但也没有很多,至于原因,也许听起来会有些奇怪——因为和他在一起,我心太安了。”

乌柳的话像是一块投入水中石头,雪杉听在耳里,心上荡起层层波纹。

她垂下头,没有应声,却暗暗在心里回答。

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就像她不久前和陈义谈天时想的那样。

她并不反感与眼前这个男人相处,甚至也愿意与他有肌肤之亲,可如果能够选择,她只想立刻飞到另一个人身边。

心安很好,但只有心安远远不够。

雪杉紧紧攥住衣袖,胸膛里的心跳得厉害,呼之欲出。

车前的帷幕被一只手撩开,里面人探出头,对车夫说:“前面那个路口停一下,我要下去。”

乌柳喊停马车的举动让沉浸在思绪中的雪杉吓了一跳,她豁然转头,余惊未消的眼中满是混乱。

“你要去哪儿?”

“我的头油好像快用光了,我想现在去买,你一个人先回去吧。”

雪杉这才发觉,自己今天一直没从乌柳身上闻到什么味道,而在平日,乌柳总散发着幽冷的香气。

这股香气来自于乌柳抹在发上的玉兰花露,她似乎对其十分钟爱,每日都要抹,只有几次出门前偶尔忘掉过。

点点琐碎闪过时,雪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此时马车已经停稳不动,但这个念头却仍在流转,雪杉不由伸出手,按住了旁边将要起身的乌柳。

“走在外面一定很冷,姐姐你身子弱,还是乘车去买吧。”雪杉声音难掩急切,“不过我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一件事要办。”

说完,不等乌柳回复,连忙跳出车厢。

落地后,雪杉飞快转身跑远,将马车甩在身后,循着记忆找到一间乐坊前。

这是淮州最有名的乐坊,最好的乐师就在里面,在为数不多的外出里,雪杉每回都会来,不过毫无例外只是经过。

而今天。

雪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抬步走到门前,问:“我来找乐师玉山,请问他现在何处?”

乐坊里丝竹缭绕,这边乐落,那边乐起,音调乐声交迭不绝,到了玉山这里,却是一片死寂。

玉山独自靠在后台墙边,低着头,将玉箫拿在手里端详,描摹的目光似乎笼罩上阴影,含着浓浓的哀凄。

雪杉静静瞧了好久,终是忍不住出声唤道:“先生。”

她的声音把玉山的神魂拽回到现实。

玉山见到雪杉出现在面前,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忙吗?”

雪杉微笑了下:“我今天确实有事,以为赶不上先生的课,所以请人帮忙告了假,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弯起的唇角瞬间抿直,雪杉停顿了下,再又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不同,并不十分强烈,但字字都带着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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