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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6章 心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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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这私盐买卖,还不是靠着身上有个大明的官职。但出了两广,我这一府总兵的官职就屁都不是了,对于做生意也没什么帮助。那福建、江浙地区的海商,多多少少都跟官场中人有关系,在下这琼州的官职可排不上用场。南方都是他国之地,就更不用说了。至于说存钱生利,若是只有几个家人,那倒也够用了,可如今在下手底下还有上百号人要养活,总得要给他们维持生计的活干才行。”

罗升东对于现状的认识还是很明确的,并没有因为这几年里赚了大钱就膨胀到得意忘形。他很清楚自己发家的资本是什么,出了这片地区,其实就没几个人知道他罗升东是谁了。海汉控制区之外的陌生地域的确有很多商机,但那只适合胆大的冒险家们去探索,像他这样有了一定身家的人实在没必要去冒这种风险。

施耐德道:“南方也不是没地方可去,安南海岸上有好几处由我们经营的港口,再往南有准备搞观光业的安不纳岛,准备开矿的勿里洞岛,还有位于马六甲海峡东端出口的星岛,这些地方在未来几年里都是重点开发地区,有不少可以投资的基建项目。能赚多少不好说,但肯定是不会亏的。你先回去研究一下地图,把这些地方位置找好,有什么想法,回头去商务部找阮经贵,让他给你安排。”

阮经贵是以前从南越政权投诚过来的带路党,还有兄弟阮经文在警察司做事,这两兄弟罗升东都认得。施耐德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罗升东自然听懂了,赶紧起身道谢,告辞离开。

“罗升东虽然是个粗人,但脑子还是好使的。”施耐德很难地称赞道:“看得懂形势,做事也还算有分寸,居然还知道拐弯抹角地来表忠心。”

宁崎不解地问道:“表什么忠心?”

“罗升东已经看出我们会逐步回收盐业专卖权,借着这个机会特地提了一下自己准备要主动转行,这意思就是表示他会服从我们的安排,不会在下面动手脚搞对抗。”施耐德笑着给宁崎分析道:“他现在有钱有势,什么生意做不得,专门跑来请示,不就是为了表忠心吗?我们给他安排事情做当然最好,就算没有安排,那也是刷了个存在感,不亏的。”

宁崎疑道:“罗升东这家伙心思这么重?”

“这也不算心思重吧,毕竟跟着我们这么几年了,多少也了解我们的习惯,算是有针对性的预防措施吧。毕竟是在官场上混过的人,做事还是挺缜密的。”施耐德对于罗升东的观感倒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事实上他还挺欣赏罗升东的知情识趣,与海汉合作的大明官员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罗升东这么拎得清的。

很多借着海汉的助力升官发财的官员,在起势之后对权与钱的执念更深了,这几年里投靠了海汉之后又因为贪赃枉法被海汉秘密处理掉的有品级的大明官员,也已经有两位数了。毕竟贪心不足蛇吞象,人性的贪婪是很难控制的,能像罗升东一样知进退的人只是少数。如果换个人执掌海汉盐业在大陆两广地区的代理权,年年经手如此之大的数目,只怕是很难心情平静地把红利这么丰厚的项目再交还给海汉的主管部门。

宁崎听施耐德这么一番分析之后,这才意识到原来罗升东所谓的“请教”后面还有这么一些深层的东西,当下只能摇头感叹道:“还是你们做生意的人套路多,我的确是没想到那么深。算了,生意上的事也不是我该管的,自有你们商务部负责。还是先说回正事,典礼的准备工作目前基本都已经到位了,嘉宾也差不多都到了,典礼会场搭建明天就能完工,你那边的工作怎么样?”

施耐德道:“还有点小问题要跟你沟通。商务部这边请的观礼嘉宾,原本是要外交部的嘉宾安排到一起坐的,但昨天跟陶总商量之后,觉得还是要分开安排比较妥当。毕竟这次是开国庆典,不是以前的招商会了,政治上的意义要更突出一点才行。所以陶总让我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弄更好一点。”

在过去几年海汉所举办的包括周年庆在内的各种大型庆典和国际活动中,商务部和外交部邀请的宾客其实有相当一部分是互相重叠的,出席这些活动的外国政治人物多半也都带着与海汉洽谈贸易的使命而来,而受邀前来的外国商人当中,也有很多人是带着他们背后靠山的政治意图来的。政治与经贸活动之间的界限并不分明,各国的官员与商人混坐一桌,在这些活动期间也是常见的现象。

但这次的典礼政治意义重大,如果与往常的庆典活动一样安排,似乎就难以突显出海汉在政治上的考量了。所以陶东来建议对原有的会场和宴会的座位安排进行一下调整,将各国派来观礼的达官显贵列为一档贵宾,而商人、学者、社会人物则列为二档,就坐位置分开进行安排。虽然这种调整很细微,也无需对现有的场地进行大的改动,但出于慎重,施耐德还是专程过来找负责典礼接待的宁崎再商量一次。

宁崎当下便叫秘书将宾客名单找出来,一边核对一边与施耐德商议宾客们的身份界定问题。关于这次海汉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庆典,外交部门从三个月之前,便陆续将请帖送达了邀请对象手中。此次受邀的宾客多达四百余人,来自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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